整个人都是灰败的。
就像此时窗外的树叶。
明年会不会发芽不知道,只知道马上他就要走向死亡。
——就像现在。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何栖迟在病床前一点点矮下去,最后低下头。
外面的保镖安静半晌,隔着隔音极好的一扇大门,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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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这个词对于何栖迟来讲并不陌生,她短短一生经历了太多次离别。
先是陈泽被警察带走,她从双塔村离开,后来骆夫人走了,方岱墨去了美国。
何栖迟骨子里是个恋旧的人,每一次的离别都会令她痛苦不堪,强忍着不许哭泣。
这一次却再不能隐忍。
林泽宴这个人占据了她的大半生命,有些东西不能想,不能回忆。
一旦开启一个口子,后面的事情就会像口袋里的玻璃珠子,哗啦啦洒落一地,不受控制。
就好比现在。
每次想到林泽宴有可能真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连着血肉筋骨,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体里掰开来,分离出去,冷风灌进空洞处,那点温暖不堪一击,湮灭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