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隐秘行事,一定要明目张胆地赶回京城?
半生煎熬苦楚,饱经世变,披荆斩棘,终于爬到权力巅峰,得以一展才华抱负,他全都不在乎了?
暮色渐沉,谢骞浑身发冷。
长随牵着马走到他身后:“爷,天要黑了。”
谢骞转身,费力爬上马背,回首望着被夕光染得彤红一片的宫城,连绵横亘的宫墙游龙一般拱卫着矗立的恢弘殿宇,风声呼啸。
罗云瑾能活过今晚吗?
……
天色渐晚,横斜虬曲的花枝之间浮上一轮半圆的月,如银月光轻笼,枝头似琼堆玉砌,夜风轻拂,如雪的花瓣扑扑簌簌洒落。
金兰午睡醒来,阁中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水晶帘上倒映着屏风外摇曳的烛火,瓶中供了一捧新鲜的茉莉花,一室幽香浮动。
她下榻穿鞋,听到一道平缓的呼吸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坐在罗汉床旁的床栏上,眼睫低垂,合目安睡,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的玄色织金常服衣襟袍角散乱,头上还戴着燕居冠,鬓边露出一角网巾,脸颊上有系带勒出来的痕迹。
她心中柔软,走上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