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
他还穿着那身皱皱巴巴的中山装,湿漉漉的流了一滩浊水,肚子胀鼓鼓的,脚上的皮鞋丢失了一只,这个笑眯眯的,温柔和善的男人,这个疼惜老婆的丈夫,这个爱护女儿的父亲,变成了一坨死去的烂肉,永远也不能再笑了。
他的面目是那样狰狞,那样可怕,让人几乎怀疑他是否是曾经那个和蔼可亲的人。
容真真往前两步,跪倒在爹面前。
同样跪在地上的还有潘二娘,她神情呆滞,如一尊泥塑木偶,失去了神志,她没有哭,眼睛干干的,没有一滴眼泪,可那灰暗的面色已形同死人。
潘二娘跪趴在尸体边,她的手握着另一只肿胀扭曲的手,木木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浑身上下连一丝活气儿也无,仿佛魂灵也随着赵朋一同去了。
有好心的邻里劝她:“万勿过分伤心,请保重自身。”
可她连魂都散了,哪里听得进去,任是说一千道一万,都半点不入心间。
前来帮忙的妇人都掏出帕子,擦擦眼泪,道声“可怜”。
小马见母女两个都一般的可怜模样,叹口气,心道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经得事?
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这事儿他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