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肝脾肺肾也一并哭出来。
福姐儿也哭起来,她虽然有一点点想她爹,可也不至于为他哭,可她娘哭得太厉害了,那厚厚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儿的悲凉感染了她,她为她娘的眼泪而哭起来了。
一只老鸦落在枯树上,“哇——哇——”叫两声,缩着脖子歪着头,漠然打量着坟头的寡母孤女。
直到天色擦黑,容家媳妇才带着女儿往城里去,福姐儿走不动,她就说:“来,到娘背上来。”
福姐儿摇摇头:“娘累。”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脚妇人,便只是自己走,也是件颇艰辛的事儿,何况背着孩子呢?
容家媳妇鼻子一酸:“娘不累。”
粗粝的手拖住了福姐儿的屁股,一个孩子的分量不轻,压得容家媳妇手上的伤口疼。
福姐儿埋在她娘的脖子里,闻着娘身上的臭味。成天在一堆臭衣裳,臭袜子里讨生活,容家媳妇身上的味儿,便久久不散,莫说是她,福姐儿身上也有味呢。
胸前鼓鼓的一团,福姐儿伸出鸡爪似的小手,把冷透的烤红薯掏出来:“娘,吃。”
人在吃尽了苦汁子时,哪怕尝到一丁点甜头,也会忍不住落泪的,容家媳妇眼眶红了,她勾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