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为什么,也没人在乎为什么,他肿着半张脸去把地上的录影带收进怀里,也许还修得好,却被母亲从怀里夺出来扔了。
从此以后大哥有什么他就抢什么,玩具、朋友、女同学,还把大哥珍视的一串珍珠项链扯断抛出窗外,倚坐窗台微笑注视大哥骂骂咧咧蹲在地上一颗颗捡。
母亲因此责骂他,打他,他笑盈盈摊开手,轻飘飘吹声口哨,说一句我错了,下次还敢。
母亲葬礼那天也有亲戚问他,你妈死了你怎么不哭,他说,她解脱了。
他想呵护文羚的心情就像小时候脆弱的自己渴望被保护那样强烈,这世界,死了不甘心,活着活受罪。
橱柜格子里缺失的第三盘录影带成了引爆他的一枚火星儿,梁如琢猛然踹翻茶几,三角钢琴被压住琴键砸出一个坑,响声杂乱无章。他把房间里一切东西都砸了个烂碎。
他站在废墟中走神,有人从他脚边捡走了一件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门打开了,文羚蹲在地毯上,把散落到地上的录影带都拢到怀里,一盒一盒理出顺序。
梁如琢转身背对他,双手扶着窗台眺望视线最远处的公路。天快亮了,他知道文羚害怕黎明的天空,下意识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