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庭安要了热水擦洗身子。
照常是随从抬进浴房,他自己动手,最后剩满地水渍,青姈带着刘嫂收拾。
气温渐暖,干活儿也累,青姈忙活完时出了层细汗,只好回厢房沐浴。刘嫂心里过意不去,便说她学过按摩筋骨的手法,可帮青姈舒缓疲累。主仆相处一阵后渐渐熟络,青姈没客气,套上中衣趴在榻上,任由刘嫂揉了两炷香的功夫,浑身松快。
她满身惬意,到正屋的次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沉酣,醒来时满屋安静。
天光还很暗,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青姈睁着眼睛躺了好半天都没半点睡意,怕翻来覆去的磨蹭锦被会吵到戴庭安,也不敢动弹——那人久在军旅,便是在自家床榻上也睡得不深,自是少吵他得好。
青姈仰面朝天,假装自己是木头人。
好半晌,仍然睡不着,腿脚都躺得有点僵硬,索性披了中衣,到夜半通风的那扇窗户跟前看星星。
窗户开在堂屋门边上,混着草香味道的夜风送进来,吹到两边次间,不会冻着人,也不至于憋闷。青姈探头往里瞧了一眼,隔着长垂的帘帐,看到戴庭安睡得香甜。
她趿着珠鞋,没敢发出半点动静,趴在窗槛,看漆黑天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