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章闭了下眼睛,撩帐而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走吧。”而后,便阔步离去。
玉屏松了口气,起身走入幔帐之内,再度跪在凤床边。她没有告诉皇上,皇后聪慧,早就看穿了一切。其实这深宫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身份带来的无可奈何,所以皇后没有怨怪。只是她没想到,皇上与皇后少年夫妻,皇后薨逝,皇上竟没有一丝悲伤。
难怪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忽然,玉屏发现沈潆一侧脸上的胭脂似乎淡了,与另一边极不对称。她吓了一跳,连忙去取胭脂盒,重新上妆。幸好皇上未发现这处纰漏,否则治她一个不敬遗容之罪,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裴章大步迈出长信宫门,这里视野开阔,台阶下跪着一众卖力哭泣的宫人,仿佛各个都戴着虚伪的面具。他想冷笑,晚风灌入袍袖,拉长了地上那道单薄的影子。
从此之后,这万人之上,真是无人之巅了。
他低头看了看指尖沾染的少许胭脂,脑海中浮动很多年少时的光影,而后不动声色地搓去。
大内官见状,连忙掏了帕子欲上前,裴章却用眼神制止他,兀自下阶离去。
宫人避让两侧,为天子让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