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隔去漫天风雪,帐中点了碳火,暖意融融,别有一番天地。
谢淮端坐在云纹绒毯上,半褪了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背来。
若若端着药膏,玉眸凝雾,怔怔望着他身上的伤,沾了药的指腹一时间竟不知从哪里落下。
谢淮身上的伤太多了。
这些伤新旧不一,大大小小十余道,光是瞧着便令人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眼前仿佛浮现起落伤时那一幕幕的凶险之境。
沙场无情,多少人将枯骨埋在了镇北,而镇北的安宁之下,是将士们血流成的河。
若若一时凝顿,久久没有动作,悄悄淌落一滴泪珠。
“……哭什么。”
谢淮忽然出声,语气淡淡道。
若若凝噎,小声反驳:“没有哭,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谢淮没有回首,也没有用眼睛去瞧,但就是知道小表妹哭了。其实这些伤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伤被他藏在了袖下,不让若若看见。
那道伤在他的命脉边上,险些带走了他。
思绪收回,谢淮淡淡哼了一声,沉声道:“没哭就上药,磨磨蹭蹭,指望你为我做些事,难道要等到地老天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