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想,好不容易决绝地说了“启程”,好不容易割舍掉一切,沈玦一来,他整颗心都在崩塌。
可他终究不可能回头。
沈玦下了马,夏侯潋走过去,其他人都很识趣儿地不作声,等他们道别。沈玦很平静,眼里无悲无喜,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两个人彼此相望,却都沉默,寂静里只听见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婆娑,在他们头顶上摇动,天光漏下来,好像落了一身的星子。
“你来送我啊。”夏侯潋帮他把发丝别在耳后,他的马跑得太急,平常一丝不苟的发髻都有些乱了。
“你猜我今早进宫去干什么了?”沈玦说。
“还能干什么?上朝呗。”夏侯潋笑了笑,“小皇上是不是又烦你了?”
沈玦摇摇头,“我去请辞了。”
夏侯潋一怔,愣愣地问:“好好的怎么了?你想干嘛?”
沈玦垂着眼眸,那双长而翘的眼睫就在他眼下落下一层阴影。他说:“我跟皇上说我要去朔北杀百里鸢,可能就死那不回来了,让他再找个帮他批红的,反正别找我了。”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从天而降,让夏侯潋的心溃不成军。夏侯潋鼻子一酸,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干嘛你!快回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