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二十四条,条条足以他魏德粉身碎骨。尤其这第二十四条,密结伽蓝逆党,杀金陵谢氏满门一百余口,都察院经历谢秉风,其妻谢萧氏,其子惊涛、惊潭,”戴圣言顿了顿,仿佛哽住了一般,“还有我那刚入门的小弟子,谢惊澜,统统惨遭毒手。”
底下人皆是一阵唏嘘。
戴圣言接着道:“奈何先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包庇魏德。沈厂臣,你虽然诛杀魏德有功,但昔年魏德所作所为,你几乎样样都有参与。现下,你为司礼监掌印,本应执掌内廷之务,不应干预外事。然则,你踵魏德后尘,坏祖宗政体,诱引陛下玩乐。这二十四条,除了最后一条,条条加于你身,竟分毫不差。厂臣博闻强识,这二十三罪当早有耳闻,可要老夫再念一遍?”
沈玦闭了闭眼,哑声道:“不必。”
戴圣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厂臣,你可认罪?”
夏侯潋心里一惊,长眉紧锁。
沈玦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影子。恍惚间,那个影子仿佛矮了许多,瘦小了许多,变成了十二岁的模样。他记得在望青阁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站在堂下回戴先生的话。那时候他装腔作势,端成傲骨铮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