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被烛火映上墙壁和屋顶,沉甸甸地压下来。医正、宫女太监们都觉得殿里忽然就暗下来了,喘不过气。
魏德捧着托盘趋步走上来,上头放了纸笔,恭恭敬敬地盛到老皇帝面前,道:“陛下,您就立福王殿下为嗣吧。内阁几个元老,六部尚书们,都跪在殿前哭请呢。立嗣关系圣朝根本,国家安康,奴婢斗胆,跪请陛下早作决断!”
福王背着手道:“是啊,父皇。趁您还能动弹,赶紧的吧!诸位臣工都等着呢,您何苦这样倔强?莫不是您担心二弟母子?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儿臣自然会好好照料的。”
乾清宫里一片寂静,众人都缄默着,几个医正低着头,默默往后退,把自己藏到帘子底下,越不起眼越好。老皇帝望着魏德手里的托盘,老太监低眉顺眼地俯着头,描金乌纱帽在他脸上罩上一层阴影。
皇帝直勾勾地看着魏德,长叹了一声,道:“大伴儿啊,朕小时候被老师打手心,你捧着朕的手一边哭一边吹的时候,朕是万没有想到今日啊!”
魏德脸上浮出一个笑容,是惯常的挑不出错儿的欢喜模样,老皇帝看了几十年,今日才发现这笑容从来没有到魏德的眼底。
“陛下,人都是会变的。老奴是浮萍一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