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蛋青的天穹高而远,偶有几片薄薄的云影,像轻飘飘的鹅毛,边缘晕散,是一根根纤细的片羽。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最牵挂的已经没了,从今往后他再怎么苦心经营,也只能成为坟墓里最有权势的尸体。一无所有,便无所畏惧。他调整表情,嘴角弯出最适当的弧度,再次挂上春风一般的微笑,像官袍上的金银丝绣,托盘上的剔红螺钿,完美无缺,恰到好处。
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和甬道,穿过花园里的小竹林,前面水榭里坐了一个胖硕的身影,穿着大红色的曳撒,腰间一匝一匝的,像环绕在身上的红鳞蟒蛇。他转过脸来,露出团白的圆脸,沈玦上了水榭,朝他深深作揖。
“沈公公,别来无恙!”福王呵呵笑道,“你还是如此玉树临风,放眼整个紫禁城,没人比得过你风姿俊秀。”
福王近年来越发胖了,自从成了跛脚,他学会了人生短暂当及时行乐的道理,十分善待自己。在藩地他唯我独尊,更是无有节制,一发不可收拾。
“殿下谬赞,再好看的脸也不能当饭吃,”沈玦道,“沈玦这次来的用意,殿下想必明白……”
“哎,哎,你刚来,茶都还没喝一口,别谈这等糟心事!”福王摆手打断,道,“来人,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