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送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有送人头的?你全尸不要了?”唐十七叹气。
“罪孽深重之人,不要也罢。”夏侯潋撑着膝盖站起来,背过身摆摆手,“睡了。”
唐十七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
他们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其实不大信什么神啊佛的。可是夜路走久了,也忍不住怀着几分忌惮,有的人会把星月菩提串起来戴,有的人会去寺庙里捐点银子,至少祈求死了别下地狱,受挖眼睛割鼻子的刑罚。
弑父之人,犯五逆重罪,当堕无间地狱。唐十七知道,夏侯潋不是不信,不是不怕,他只是认定了他的宿命是骨横朔野,是魂逐飞蓬。
他放弃了今生,也放弃了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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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越发破了,瓦片掀了一半,朽烂的椽子光秃秃地露出来,像腐尸的骸骨。墙原本是黄色的,上面用红墨画着佛字。现在漆掉了,斑斑驳驳,像老女人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面还有许多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黑脚印,有一半是夏侯潋小时候的杰作。沿着墙长着一溜杂草,一星星红的黄的小野花点缀其中。
宽宽的屋檐底下,摆了一个红漆矮桌和两个小板凳。桌子的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