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重的父子,而不是仇深似海的仇敌。
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弑心眉目深邃,垂下眼的时候,眉宇的轮廓在眼睛上映下阴影,胡须尽白,皱纹很深,那是长期思虑的结果。他的心出乎意料地静,仿佛今天他只是来和弑心喝喝茶,聊山里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干旱这样的闲话。
“你原本选择的是我,为何要让持厌去?”
弑心抬起头,看满山的细雨蒙蒙,道:“你要记住,你放下的包袱,有人会替你背。从前是你的母亲,你放跑了谢家少爷,是她替你承受鞭刑。如今是你的哥哥,你不愿去朔北,他替你奔赴杀场。那个傻孩子,为了完成你的愿望,不惜向我撒谎。”弑心吐出一个烟圈,言语间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他竟然会撒谎了啊。”
心麻麻地疼,他记起来那天持厌问他想不想要当住持的话,记起持厌坐在黑面佛顶孤零零的吹埙。他想起来持厌哀凉的眼神,风钻进那个孤独的刺客的袍袖,像一只苍白的飞蛾。
他怎么没看出来呢?持厌那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是在向他告别。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夏侯潋沙哑着嗓音问。
“你还太年轻,做事情不仔细,以后要记得改。案牍库的宗卷很久没有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