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像是血污,裂缝里长着湿滑的青苔,不知名的小虫子拖着濡湿的痕迹爬来爬去。
柳梢儿在牢房里唱曲儿,咿咿呀呀的调子,高高低低的腔调,嗓子唱得哑了,像揉了一把沙子在嗓音里头,磨出哀怜的味道。书情不敢往前走了,他怕看到她,停在拐角的地方,默默地流泪。
夏侯潋在旁边等,等了半天也不见书情动弹,柳梢儿已不再唱了,牢房里窸窸窣窣地响。夏侯潋烦躁地踢木栏杆,抓了抓头发,道:“磨磨蹭蹭娘们唧唧的干什么,你不走我走了!”
书情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走到柳梢儿的牢房,用从衙役身上搜出来的钥匙开了门。
柳梢儿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她穿着脏兮兮的囚衣,膝盖上盖着一张毯子,几天的工夫,她从
光彩射人的金陵名妓变成了苟延残喘的阶下囚。她看见书情,却并不欢喜,眼睛从下往上直勾勾地望着书情,嘴角勾起来,嘴唇成一条弯曲的细线,透着一点点苍白的红。
书情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心里开始凉,一直凉到指尖。
她已经不像一个人了,像一只鬼。
“你来啦,书郎!”她笑起来,嘴角咧着,露出森森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