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山里,寻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看漫天的星辰,看得累了就睡,醒来又是白天。
现在山寺静静的卧在黄昏里,乌沉沉的旧瓦染上一层金色。正值年中,大部分刺客都在外头奔波,有的或许已经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旮瘩了。山寺孤零零地落在古木的簇拥里,像不会说话的笨拙老汉,一半的建筑已颓败了,露出粗糙的乌木骨架,隐隐还能看出烧过的痕迹。
那是他烧的。小时候放鞭炮,炮仗窜到山寺前面的草垛,正好住持不在,下山化缘去了,等他回来,寺庙的一半已经成了灰烬。夏侯潋被吊在山门底下吹了一夜风,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摸鞭炮。
他顺便打了一只山鸡,爬上山路,经过山寺的山门,绕过一段荆棘丛,朝自己家跑去。他家是用竹子搭出来的竹楼,没有待客的地方,主屋被隔成两半,夏侯霈和夏侯潋一人一半。唯一的厢房用来堆杂物了,厨房搭在棚子底下。
夏侯霈还没有起床,夏侯潋把山鸡拔了毛,洗刷干净,放进锅里。他和这锅是老相识了,打从八岁起,他就掌握了站在板凳上保持风雨飘摇的平衡,两手握着大勺炒菜又能够不栽下去被大锅顺便煮了的诀窍。
他是跟猫儿狗儿似的被夏侯霈养大的,平平安安顺顺当当长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