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无休无止地叽里咕噜,昏昏欲睡。他只好一遍一遍回味迦楼罗给他讲过的故事,一次一次地重游闭着眼也能走到的山林,日子一天又一天。
说起来,谢惊澜是他第一个朋友。
“你日后,除了继承他们的手艺,在江湖上闯荡,便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吗?”谢惊澜问。
“我们这帮人,一生下来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着前辈跑江湖,要么一辈子待在山上,老死山林。”夏侯潋挑着炭盆里的炭火,道,“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山里,所以只好跟着大人学手艺。”
“那个老和尚这么厉害?能困住你们这么多人?”
夏侯潋不愿意花费口舌解释“七月半”的事情,只叹气道:“连我娘都打不过他呢。”
日头透光雕花窗子,打在夏侯潋的半边身子上,仿佛在他身上镂刻了许多花纹一般,明明暗暗,重重叠叠。他半边脸藏在影子里,眼睛低垂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炭火。
谢惊澜想,他这般的没心没肺的人,原来也有颓唐的时候。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惊澜少爷。”夏侯潋轻轻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谢惊澜一怔。
“我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