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点气力,拖着酸软无力的四肢,清理出一片空地,拾出几片干柴堆在一块,再钻木取火,钻得手都磨破了皮,才蹦出一丁点儿火星,锲而不舍地磨了半晌,柴终于着了。
烤着火,他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重新把自己蜷成一堆。
火有点小,背上还是冷得慌,夏侯潋有些担心,他不会真折在这吧?
他堂堂一个七叶伽蓝刺客,竟然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下,当真是耻辱。
夏侯潋盯着火焰,昏昏沉沉,眼皮上面好像挂了石头,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恍惚间,门似乎开了,走进了一个佝偻的老人。有人掰开他的嘴,将奇苦无比的药汁灌进他的喉咙。夏侯潋蓦然睁开眼,抓住那只铁钳似的大手使劲挣扎。
“这是治风寒的药,你挣个什么劲儿?还要不要命了?”老人撒了手,没好气地看着他。
老人鬓发皆白,长着一个硕大的鹰钩鼻,有一只眼睛灰蒙蒙的,仿佛粘了一层膜在上头。他平时都低着头,此刻正眼瞧着夏侯潋,眼里的戾气显露无遗。只要看到这双眼睛,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糟老头子。
有人说,杀过人的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夏侯潋知道,区别就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