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修为高的是他,”谢茂看着眼前的茶杯,杯壁上烧着老翁垂钓的图案,那老翁太老朽了,瘦得一把干柴,怎么会烧出这样的画呢?“你永远侍奉的就是他了?”
此言诛心。衣飞石沉默片刻,低声道:“君上臣不能舍,先生臣亦不能舍。若易地而处,臣也愿侍先生以全君上。”这话说得非常低调讨好,谁落下风我保着谁,不想辜负任何人。
谢茂看着他微微低着的脑袋,手心就有些痒,很想摸摸他的头,嘴里却淡淡地说:“狂妄。”
他骂人当然不必一个个掉脏字,一句狂妄就让衣飞石面无人色。
跟着狂妄的下一个词,通常都是自不量力。用来评价刚刚剖白了心迹的衣飞石,意思辛辣无比:你认为侍奉我就能保全墙里那个谢茂,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心目中并没有这么重要的价值。
衣飞石已经做出了选择,轻易不会被动摇心志。他越发谦卑地低头:“臣听君上处置。”
——君上让我跟谁,我就跟谁。
若如今站在他跟前的是墙里的那个,他会这样吗?谢茂知道,不会。衣飞石很可能会跪在他先生的跟前,抱着他先生的膝盖,低头说着软话求助,求一个两全之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