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觉得须羊县令不该弹劾治罪,而是,这案子随便谁都能查,何必劳动黎王?
衣飞石作为一个标准的古代人,看了折子就感慨良多,叹息道:“六哥说的是,教唆治下庶民弑父、杀妾,全然不顾人伦,实在可恨。”
谢茂笑了笑也没多说,只问道:“依你看,如何处置?”
皇帝朱批就是交给刑部裁决,衣飞石答道:“臣于刑名不甚了了,此事可问刑部。”
谢茂就拿回奏折,用朱笔又添了两个字——可恨。
这是衣飞石的态度,不是谢茂的态度。衣飞石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他撂下朱笔,将头歪在衣飞石怀里躺下,说道:“迟早也是要帮朕看折子的,早些习惯吧。”
这事儿只怕不大好习惯。
衣飞石看着堆积在书案上的高高几摞奏折,第一次感觉到沉重。
他没有那种初次察觉到“一字决断天下”的激动。作为曾经领兵十万的将军,他太明白权力的滋味。如今奏折朱笔皆在咫尺之间,衣飞石唯一能感觉到的,只剩下沉重。
皇帝写折子,很少会露出个人情绪,用词也很固定,很难被底下人猜测到真实情绪。
今天皇帝把他的情绪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