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铺着锦绣软衾,谢茂随意难得一回没上车就歪着,靠着凭几将衣飞石搂在怀里,一边抚摸爱人紧绷的脊背,一边哄:“你别着急,朕要办什么事都告诉你,不会让你为难。”
衣飞石确实是怕谢茂又出狠招。
谢茂不喜欢衣尚予对衣飞石的权威,衣飞石则不然,他对父亲的感情是很深的。
这年月多是严父在堂,像衣尚予这样会把儿子带在身边,含笑叫小石头的爹,可谓稀少。
何况,衣尚予虽不满衣飞石的隐瞒和计划,到底还是选择了配合他。不管从感情和现实而言,衣尚予都是衣飞石可以放心依靠的资源和后盾。
换句话说,谢茂很私人地把衣飞石当作了他的自己人,想要把衣尚予从衣飞石身上剥开,衣飞石却不这么想。皇帝虽然很重要,父亲也很重要。朝廷天下很重要,衣家也很重要。
衣飞石没法儿否认父亲对自己的权威,他也没法儿真的与家门决裂,孤身一人依在皇帝身边,用饱含敌意的目光去审视父亲对自己的管束和训诫——皇帝认为那一巴掌是伤害,衣飞石不那么认为,那分明是父亲对儿子的提醒与爱护。
皇帝的心疼很自私,可是,衣飞石也没法儿跟皇帝说,我是我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