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无比灵敏,陆晚的每一次压抑的抽噎,每一次缺氧般的啜泣,都像钝掉的刮刀一般磨蚀着男人的神经。
他连安慰他的资格都要失去。
事到如今,祁陆阳只能说“对不起”——为了自己昨天的莽撞与不讲理,为了自己今天某些不可说的心机。
对面依旧没有回应,他又说:“迟迟,我已经没有别人了,我只有你。不论发生什么,你能不能……别抛下我。”
“我真的很孤单,孤单很久了。”
说这句时,祁陆阳的语气里有卑微,有恳求,将自己退到了某个极限的地方。这句话似乎翻过千山万水、历经沧海桑田,飘飘渺渺辗转许久,再才传到陆晚耳中。
她还是没答话,但祁陆阳知道她没睡。
绵长凄凉地一声长叹,他哑着嗓子:“你都已经这么讨厌我了么?”
微微侧身,陆晚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在讨厌我自己。”
陆晚实实在在地为自己感到羞耻:在祁陆阳摆出低姿态以前,她就已经在心底准备好了一份原谅,就等着这人轻飘飘说出三个字,再急不可耐地双手呈上,生怕晚了被人退货,毫无尊严地妥协。
被爱的那个,确实从来都不需要认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