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诚然,满屋子人一大半都是赶来帮忙的,却没谁能真正地帮到她。他想,他也许做得到,他也必须做得到。
顶着陆家人各异的神色来到养父遗像前,祁陆阳没脸多说话,他只是跪下来,把额头撞得生疼,疼到麻木。
做完这些,祁陆阳起身找长辈要了孝布和黑纱戴好,走到陆晚身侧跪了下来。
他说:“我替你会儿。你去休息下,不然扛不住的。”
祁陆阳以为陆晚会质问自己:你姓陆么?你早干嘛去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但她没有。
陆晚什么都没说,也没看祁陆阳,曾经伶俐的嘴倔强地紧抿着,纤长睫毛垂下,在她眼底投射出陌生疏离的一片影子。她默默将膝盖下的两层软垫匀了一个出来,递给了身边人。
依旧有人陆陆续续地赶来。陆阳和陆晚这对名义上的叔侄俩并排跪坐,对着来人弯腰,磕头,动作出奇一致,默契得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途中,祁陆阳找机会一把捏住了陆晚的手,女孩的指尖果然如预料中那样凉得像冰。脱下外套,他不容拒绝地将其搭在陆晚身上,又塞了几颗糖到人手心里,还是那句话:
“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