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粗袍赭衣,玄青交加的锦绣官服轻覆于身,青绶铜印明晃晃悬在腰间。
燕无恤头一次见他这样的形貌,忽笑道:“还是我当叫你,李大人?”
这一声笑,扯动干涩的喉头,又涩又哑。
李揽洲一入耳,神情陡变。
“……燕兄?”
他似乎是惊讶,亦欣喜,先是一点微弱的亮光燃于温如墨玉的漆黑双目中,接着眉梢眼角已有遮掩不住的喜意,身体前驱,一脚已迈过来,仿佛他在这长街尽头,看见的不是一个追魂夺命的鬼,而是一个能为他渡厄修化的仙。
“当真是你?”
李揽洲的声音听来,竟含着激动的微颤。
见他到了这等地步,还在惺惺作态,燕无恤反而平静了下来。
月上中天,长街之上,灯影幢幢,火把烈烈。四下无人,远远的有打更的声响,砰砰的两下,伴随悠长声音,愈显得这夜静如深水。
“我远道而来,只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李大人。”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似月下携风、倚门叩问的家常闲谈一般,平静而缓慢:“其一,我赴幽州,是否在你计算之中?其二,李揽洲既已身陨浮游山上,我面前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