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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恤缓缓抬起头,看着沈丁。他上半身肩头穿入铁链,鲜血直流,披了半身,衬得整个人如炼狱修罗。
暮色覆了四野,天际浮云如灼,火烧一样的颜色染遍了山石、草木、马匹、囚笼……燕无恤业已一切都听不到,耳边只余空澈寂静。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自己喘息的声音,回荡在五内,朦胧了蕴识。
像是一刹那。
又像是沧海桑田的久远。
燕无恤脑海里什么也不剩,茫茫的一片雪白。
他感觉到冷,这应当不是身上铁索的温度,而是吹在皮上的风,暗淡的,裹挟汹涌的暮色,回荡着荒原上幽呜的沉响,空空打在骨头上。
他不记得自己出了多少招,两手无力,他只得腾身而起,腿踢出去,脖颈断裂的脆感,刀戟冷硬的触觉,血腥的粘腻留在足下。
身上的束缚不过是一堆铜铁,就算历经了千锤万凿,也不过是条条冷寂俗物,而原先束缚在心底的那一条,究竟是什么?
规则、信誉、道义。
求一个人世公道。
求一个俯仰无愧。
而如今什么也不剩了,没有陌刀,没有追风,甚至两只手皆被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