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府的嘶哑哭声中,满身缟素的程老夫人却微微而笑,朝程止道,“能避过乱世,活到这个岁数,我们也不算委屈了。吾儿死的早,大人早将你看做亲儿,你就在灵前陪他三日。三日过后,不可再做这般小儿女之态,县里还有许多事要你做。”
程止哭的声嘶力竭,已说不出声音,过了好半晌,才麻木的点点头。
老夫人又朝桑氏,温言道:“我和他头发都白了,也算是白头偕老了。盼着你和子容将来也有我们这样的运气,恩爱一生,矢志不渝。你身上有伤,不要这样磋磨自己。”说着就叫身边的仆妇硬架着桑氏去养伤。
当夜宿在县衙后宅,少商蹲在床边替桑氏换药包扎,忍不住道:“老县令都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要出城行险,叫家将和城门将士去不行吗?不一样是恪尽职守了吗。他这么大年纪了,我想陛下不会责怪他的。”
“这不是为了皇帝。”桑氏哭的两眼通红,隔了半晌才郑重道,“陛下是不会责怪,可各家各族都看着,众目昭昭,没了这份志气,河南程氏的子弟如何有脸入朝争官?”
看少商被吓的不敢说话,桑氏自觉语气太重,抚着女孩的头发,温言道:“我们出身世家豪族的,原就应比庶民强些。逢敌先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