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否认。
因为在昌哥降世的那一瞬间,他没有高兴,也没有因为从此可以接手定西侯的势力而感到轻松,他脑子里浮起的居然是季泠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他想,将来她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得多伤心啊。
伤心于他曾经娶过成康,难过于她自己却无法生育。
在那一刻,眼冒金星的楚寔往后踉跄退了一步,在阖府欢腾,他初为人父的日子里,他居然在为季泠心疼。
这是第一棍。
第二次是昌哥儿死的时候。消息传到他帐中,他居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好似他总算可以抹去一切他和季泠分开的这些年中的痕迹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季泠已经不在那个庄子里了,他找了她几年了却都没找到,会不会真的找不到她了?
这是第二棍。
孙阳山的离开也是因为这件事。因为在那之后,楚寔发现,他每收复一个地方,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安抚百姓,而是找人。他所做的事情偏离了他的初心,孙阳山看出来了,也指出来了,可是他却没有改。
北原轻手轻脚地走上听雨亭,“太傅,宫里来人了,说皇上突发高热,请你进宫。”
楚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