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来,又把眉毛画粗,用黏胶将眼角拉底,自问已看不清本来面目。
师弟三十余年不见他,照理说,能糊弄过去。
现下,被问及与凛阳徐氏的关系,徐赫只能遵照此前的版本陈述。
阮思彦似乎来了兴致,要求看他的旧作。
徐赫百般无奈,拿出几卷半新不旧的,又推托说早年为维持生计,画作大多已出售。
问起他近日最新临摹的《万山晴岚图》,嘉元帝忍不住催促:“徐待诏这次画得好慢!朕都等不及了!”
“未完之作,不敢有辱圣目,恳请陛下赎罪。”
徐赫嘴上恭顺,心下暗忖——还不是因为你闲着没事,题了一首夸我的诗,又补了一首缅怀我的诗?谁要你夸!谁要你怀念了!跟你又不熟!不对……我走的时候,你这皇帝小儿还没出生呢!
当下,阮思彦不好让徐赫一人独占鳌头,又挑出几位画师的力作,认真点评一番。
直至天色全黑,皇帝起驾回宫,余人散去,徐赫才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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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戌时已过,大雪笼罩京城。
宫内笙歌连片,各处烟花爆竹响彻云霄,更显西北角一带尤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