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何处,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否挨饿受冻,是不是也像她那般,历尽沧桑,年华老去,身死后突然重获青春……
想问问他,三十五年来,心里可曾想过这个家。
并非质问,并非怨怼,纯属好奇。
但实情如何,重要吗?
不重要,她既然彻底放下徐太夫人的担子,以新身份过上新人生,她就不该在尘封往昔中招惹烦恼,更不该捆绑去而复返的丈夫。
尽管,他们有过无间亲密,共同繁衍子孙……
爱和恨,早在为他守丧的年月里,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数尽磨灭。
猛然惊觉他还活着,她震惊且高兴,却非因失而复得。
漫长半生的独行,已无意再去“得”。
她该想想,以何种方式解决此局面。
若无万全之策,不如……给彼此一点缓和时间,暂且维持原状?
当徐赫以袖角在脸上胡乱蹭了几下,阮时意已快步绕回东苑,背靠院墙,深深吸气。
面对“为何没让老先生评画”之类的询问,她随便找理由搪塞。
日暮暖光倾泻于茏葱佳木,她如常提着豆瓣楠文具匣,和一众女学员有说有笑自东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