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比去年又长高了一截, 他今年已经有八岁, 已经有了秦国公子的贵气, 少年淡定地将貘兽放下, 转身凝视夫子,反问道:“夫子既知众多庶民食不裹腹, 衣正单薄, 怎么不见您舍弃家财, 恩加黎民呢?”
这问话太刻薄,淳于越一时脸色发青,半晌,才强忍愤怒,道:“公子这是何意,你有继承大秦之责,安抚庶民乃应行之事,您的意思,是觉着夫子我沽名钓誉了?”
“扶苏并无此意,只是秦法有云,不劳而得,为罪也,”扶苏微微一笑,“吾身为大秦公子,又如何能以身试法呢?”
“法施于人,必慎之,公子法不离口,却是有以严法苛民之兆,还请公子慎言吧。”
“谢夫子教导,扶苏记下了。”他乖巧地道。
淳于越心中越寒,若是寻常弟子如此顶撞于他,他早就斥责教训了,但这位公子身份尊贵,更是儒家将来受用秦国的最大筹码,他没办法扯破脸。
“那便好,公子莫嫌老夫唠叨,”于是,他只能勉强道:“昌平君临行之前,交教导之责交予吾手,重任在身,实不敢有一刻松懈。”
“夫子关怀,扶苏铭记。”扶苏微笑道,少年的眼眸天真清澈,但却没有一点按他要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