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没有说话。
她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你的眼镜坏掉了,我应该赔你的,现在很晚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配一副。”
蒲京还是没说话,嘴唇紧紧抿着,僵直着转动着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她。
高原愣了愣,伸出手在他眼前左右晃了晃:“你怎么了?”
寂静半晌,她才听见少年轻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你家里人做的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所以才能够在挨了打之后,还想着怎么陪我去配一副新的眼镜。”
高原微微一怔,继而慢慢地垂下头,牵起唇角笑了笑。
“对啊,已经习惯了。”她轻轻颤了颤睫,“每天醒来都是完全一模一样的一天,我觉得没什么。”
人非草木,又被现实逼成草木。
她对着这时而发生在她身上的千篇一律,已经变得无波无澜。
没有任何挣扎的必要,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一模一样的一天。
蒲京舌尖顶着上颚,觉得胸口那个位置窒息得难受。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要习惯,一切不正确的事情,都会有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