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内怎么震惊,说破大天去,也没有拦着皇帝不许他在嫔妃宫里歇息的道理,更莫提赵禹宸还这般的贴心识趣,自个都提了不必张罗,只隔了木槅在外间榻上歇息,她便更没了拒绝的理由。
苏明珠坐在寝殿最里的海棠花围拔步床上,大焘近些年盛行的拔步床不单有床顶飞檐,还有围栏回廊,一层层围起来,原本就像是在屋里有放了一所小屋子,还是盖了好几层的那一种!
她从小就嫌这样的床睡着憋闷,进宫之后,便特地嘱咐工匠去了拦在最外的围屏,且除了夏季里多蚊虫的时时,其他时候向来不在床上挂层层幔帐,尤其是晌午时,她喜欢就这般空荡荡的,迎着大窗下的青天日头,亮堂堂暖和和的睡午觉。
也正是因为没有层层幔帐的遮掩,她坐在床上一抬头,便能隔着殿内顶天立地的楠木多宝槅,影影绰绰的瞧见赵禹宸在魏总管与几个宫人的服侍下有条不紊的脱了外裳,卸了扳指配饰,拆了头上的发冠。
眨眼间功夫,赵禹宸便只穿着一身松松快快的棉里衫软布鞋,散着头发舒舒服服的叫水洗擦着手脸,扭头偶然对上了瞧见她隔着木槅瞧过来的目光,还很是自在的点了点头,朝着她笑了笑:“你安心歇息,朕睡觉很安生,不会吵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