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也是个对谁都凉薄的人,对他自己如此,对旁人更是如此。譬如,他也会如今夜一般,半点不留情面,非要逼问个究竟。
宋宜低首,去看他握住她脚踝的右手,道:“若是旨意未下,我爹自会替我求上一求。可若是旨意已下,沈度,你敢抗旨么?”
沈度颔首。
她低声笑了笑,“你既然敢,为何还要问我?”
“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她浅浅一笑,神色认真,“是你说的,我宋宜便没有不任性的时候。”
“可你有家人,”沈度默了默,“抗旨不遵,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所以呢?”宋宜问。
“所以,你顾虑太多。但我只问你,你自己呢?”他惯常说话都是寡淡的,平白叫人觉出几分薄情的意味来,此刻却认真得紧,“我只问这一次,你想好了再答。”
宋宜俯身,拉过他垂在一侧的右手,虎口处的血已止住了,凝结着暗色的痂,她找了一遭,手帕早不知在今夜的混乱中掉在了何方,于是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拿袖角细细替他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净了,很轻声地道:“我们此刻,不就在抗旨么?”
擅入元后旧殿者,死。
这是燕帝十四年前亲口下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