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拱手再行了个礼,“司礼监和内阁两相争锋数十年,谁占上风说不好,但北衙依附司礼监的形势愈发明朗。旁的不说,王爷把持军权十余年,历来被北衙视为眼中钉,县主心里应当有数。不过县主其实不必如此操心,王爷自己也必然有数。”
宋宜会意,北衙与宋嘉平麾下向来是两股针锋相对的势力,今上近年年迈不大理政事,朝政在东宫授意下逐渐把持在司礼监手中,北衙也日渐归附于司礼监,如今已隐隐压过朝臣一派。靖安侯倚靠的又是宫中正当宠的徐贵妃与其膝下的七皇子,七皇子虽还年幼,却深得上心,若再等几年,与东宫争位也不无可能。
在这节骨眼上,定阳王府与靖安侯府的这门亲事便是送上门的靶子,被司礼监盯上不足为奇,但巧就巧在,晋王偏偏在此刻生事,正是天赐的好借口,说起来倒有几分天要亡宋家的意味。
宋宜沉默下来,眉目隐在蒸腾的雾气中不甚清晰,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向沈度还了个大礼,“定阳王府宋宜,谢过沈度大人。大人这一番话算是点醒局中人了,若父亲和兄长从前在朝中得罪过大人,宋宜在此代父兄向大人赔个不是,还请大人宽宏。”
沈度向她告辞,退至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见她已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