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曼仍然沉默着。
蒯蓝桥的心就在这沉默中缓慢地下坠。
他是一个如此懦弱、如此卑劣的人啊。
极端的懦弱,往往也就会引向极端的卑劣。
过了很久,他也只能苦笑:“我不为自己辩解什么,时至今日,我也知道自己是个根本不值得……”
“你说错了。”莎曼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蒯蓝桥顿住。
“你根本没有心安理得。”莎曼望着他的目光里饱含怜悯,明明是个外族姑娘,却好像能懂得他的所有苦难,“你即使打断了自己的腿,也最终没能够心安理得。这二十五年,虽然没有别人找你的麻烦,但你却无时无刻不在惩罚你自己,不是吗?”
蒯蓝桥的眼睫颤了颤。
“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莎曼又道。
“那你何必还纠缠着我?”
莎曼抬起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纠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这蛮人的女孩,耍赖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蒯蓝桥竟尔也笑了一笑。
“我不是纠缠你,我是喜欢你。”她直白地、坦荡荡地道。
蒯蓝桥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