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下意识捂紧了裤腰带。

    陆行州不害怕孤独这样虚幻的东西,他的害怕向来很具体,比如睡了他留下两百美元的陌生女人,比如导师女儿那张看见自己便充满春情的脸,再比如那只吃完两盆鲜肉依然流着口水的老狗。

    陆行州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整理好行李。

    回国的航班是李校长为他精心挑选的,老校长说这个航班空姐美得最直观,最符合他们这些搞学术的人口味,而更重要的是,学校可以报销。

    李校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严肃神情。

    他以长辈的身份规劝陆行州,教导他既然决定回到祖国怀抱,那么他就一定要学会如何正确地薅社会主义羊毛。

    他作为老革命,时日已经不多,以后的路数还要靠他自行摸索。

    陆行州挂上电话,站在机场的大厅看天空,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美国的天空一如以往是蓝的,空荡而单一的蓝色;中国的天空,相比之下或许就要生动许多——挂着风筝的最漂亮,飘着落叶的带点儿凉,偶尔冒着黑气的下面总有一个破旧工厂的老烟囱,哇啦啦拉起来,尽是记忆里的模样。

    陆行州把左手的佛珠藏在袖子里,只露出高领毛衣上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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