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年做了一段很混乱的梦。
幻肢痛其实不可能那么快就好, 他睡着的时候, 也仍然还是痛的。
他在无边的疼痛中浮浮沉沉,恍惚的以为自己还在那辆变成破钢片的车上,他还是那个在雨中被禁锢在寂静中的濒死之人,呼吸变得急促, 然后被一只软软小小的手慢慢的安抚到平静。
他又觉得自己到了医院, 手术室的灯光晃眼, 他的嘴巴鼻子喉咙里不断呛咳出血沫,他在想,他可能要死了,早知道要死了就不让那个人把腿给锯了,这下要死无全尸了。
他觉得耳边都是生命仪器的滴滴声,特别吵,吵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父母看到了哥哥, 还看到病床角落边上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她不知道是不是在怕他, 偷偷拽着床单, 看都不敢看他。
“陆一心?”他好像叫了一声。
“我在。”回应他的并不是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近, 他耳边的滴滴声慢慢的消失。
“陆一心?”他又叫了一声,皱着眉,这次他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嗓音,很沙哑。
“我在呀。”回应很快。
方永年皱着眉睁眼。
他并不是在病房,虽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