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未置完的气,啪地一声,漏得无影无踪。
骨血这东西,只要有口气在,它始终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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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汽车站,言晏从大巴上下来,出站,乱糟糟的行人里,滚着各色行李箱的轱辘音,还有些约莫能听得懂的乡音,有牙牙学语的孩子哭腔,有各路司机揽活的吆喝声。
时近上午十点,天色灰青着,阴天有风,不知夜上后,会不会出圆月。
沿街一字排开,有种种摊贩在忙着喊营生。
言晏被车站这略略浑浊的空气钻进鼻息,有些晕车的后遗症,手里的手机在响,她接通的时候,心上如京鼓在密跳,父亲说来车站接她,她刚才忙着下车出来,却忘了打电话给他了。
“嗯,……,我已经出来了,就在……”言晏想告诉对方她站得位置,握着手机微微一回首,一个中等身材,清瘦略白,细格条纹短袖衬衫、黑色长裤的中年男人朝她趋近。
斯文有涵养地在她眼前顿步,气息有些不稳,又惊又喜,两只手好似不知怎么摆,“你是言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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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这是言晏名字的出处。
父亲说,当初给言晏取这个名字,只是想着男女通用,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