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言晏的电话,他再回包厢,哪还有心思打牌,按住坐他位置的那个助手,让对方继续替他打。他端起一碗鲜虾馄饨,勉强汤匙翻几下,不用尝就知道,味道随热气流失了不少。
周是安在吃方面向来比较嘴叼,t市与s城的饮食算是一派系,各类的汤头里,总能回味些甘甜,不是食材本身的甜度,而是做菜人浓油赤酱或者煨汤时,总爱拈些糖花进去。他是道地的s城人,早些年也还算吃得惯本帮菜,可能真得物极必反,这几年,他是一点甜味不想沾,能让他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再要一碗的厨子,真真少之又少。
谢礼宾的父亲算一位。
周是安记得,谢老做的三鲜面,宽汤少面,烫青菜,河虾、木耳、猪肚少许,只供堂食,谢绝外带。老先生说得好,一碗面上桌,十分钟还不搞定的,真真浪费了这些个热气。
面一坨,再鲜的汤头,都是白瞎。
周是安从前是个猫舌头,一点碰不得烫,生生被谢老纠过来了这个毛病,嗦起面来,那叫一个快。
后来与谢礼宾一道做生意了,他也时常念叨,谢老那么好的手艺,谢礼宾怎就不继承下来呢,周是安父亲打那以后,也鲜少吃私房菜了,纯粹吃不惯那陌生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