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害怕,夜里醒来入目一片漆黑,伸手只能摸到冰冷的床褥,回应他的永远只有自己的回声。
所以他才格外珍惜那人在家的时光,不舍得闭上眼睛,不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宁愿忍住困倦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那人,乞求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能让他悄悄地把温度存够,这样等那人走了,一个人的漫长岁月便不至于那么难熬。
把鹅还回去的时候,易晖还有点舍不得,隔着围栏摸了摸其中最小的那只鹅的脑袋,一旁的邱婶咋舌道:“我们家鹅见到外人就追着啄,尤其是这只,凶得要命,你邱叔都不敢靠近,只有你能摸它脑壳。”
易晖为这场“缘分”感到高兴,其程度不亚于身死后穿越到另一具身体里,展开一段新生活的期待。
一切都是新鲜的,往后他还有很多的事可以做,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回家的路上,易晖脚步轻盈,行至门口,听见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鼻间闻到阵阵食物香气,当即便把邱婶说的“今天镇上好像有外地人来”的事忘到脑后。
在把线稿拿给甲方江一芒小姐过目,得到肯定和赞美之后,易晖在餐桌前坐下,悄悄在心里打腹稿,准备在吃饭时间宣布打算在网上卖画挣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