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笑了笑,没再追问。
这是今天心理辅导的最后一个环节,易晖给用过的笔盖上笔帽,放回笔筒里。起身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住,下定决心般地转过来:“刘医生,上次你问的问题,我有答案了,现在可以回答吗?”
刘医生坐在椅子上没动,料到他会回头似的,向他招手:“可以,过来坐。”
易晖又坐了回去,被看透的不安感多少削弱了他的勇气。可总要说出来,也总要试试看,哪怕现在想起他,心还是会痛。
屋里很静,缓慢流动的空气陪着他与那段痛彻心扉的回忆做最后的告别。
约莫十分钟过去,易晖终于沉下一口气,抬头时眼神已不再踌躇不定。
他说:“我想忘了他。”
第十三章
“忘了”这两个字,说来轻松,做起来谈何容易。
每每提及这个词,易晖总会想到从前那个害怕被遗弃的自己,母亲走的时候,父亲不理会自己的时候,知道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他都很害怕。可如今想来,比起被遗弃,他更怕的是被人遗忘。
而比起被人遗忘,他更不想有人为他伤心。
当时给哥哥发短信,就是抱着悄无声息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