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 这让她有些愧疚,但现在并非向顾行知坦白的好时机。
就算要说, 她也要先准备好万全的退路, 她没小木头人那么乐观。来赴此邀约,是她想确认, 三宗是否真的已经介入灵海一事,若果真如此,那顾行知来探听的, 必是元还下落。
树影掠过,转眼功夫她就到燕尾坡, 霜月恰好从云层穿出, 今天是十六, 月亮依旧很圆,坐在岩石上的人背着月,像个剪影——笔直的站姿,凝固的身影,只有头发与衣袂在飞。
季遥歌不知道顾行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又或者在这里呆了整天,她在石岩下摘掉兜帽,抱拳道:“顾道友,我来晚了,抱歉。”
石岩上的人影一晃,悄然无声地飞下,落在季遥歌五步开外的地方。
“是顾某冒昧邀姑娘深夜相见,姑娘能来,顾某已感激不尽,姑娘不必自责。”
光线微弱,但季遥歌还是能看清顾行知。他抱拳拱手,礼数无可指摘,声音和神情虽冷但都很客气,没有因为境界和身份的差距有丝毫怠慢,只是两人中间隔着的那五步距离,却是他疏离的分寸,所有的倨傲与清高都收敛在眼底,白天的狂怒狼狈没留下丝毫痕迹,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分辨出他眉间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