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棠怔然。
他说:“翁主,你出身世家大族,看到的只有好的地方,你可知洛阳繁华之外,有些地方仍是饿殍满地,妻离子散,战乱不休?你可知世族揽权,对百姓的迫害有多严重?你可知当今天下,我无父无母孓然一身,我要的又是什么?你又可知……家君母死在先帝手中,我为何甘在朝中为官,兢兢业业服侍先帝之子?”
他的声音冰凉如流水,自她耳畔慢慢涌过,让她渐渐失神。
成静道:“你我立场不同,我有我的责任,这条路太凶险,只能我一个人走。”
她失声道:“你要与世家为敌?还是你要为你父母报仇?”
他却不答此话,反问她道:“这样的我,有什么好?”
她上前去,忽然伸手抱住他,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摇头道:“别说了,这样……又怎么样呢?我会因为你,去看到我不曾看到的,学会我所不会的,这样还不够吗?”
他任凭她抱着,没有再推开她,只是道:“当年我被接入宫去,我对先帝感恩戴德,不认叔父一家,人人都在暗中笑我狼心狗肺,包括你正在京外的二兄,他说,他纵为庶子,也知‘傲气’二字当如何书写,宁死也不肯背离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