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子是齐王命人预备的金刚凿,尖利无比,削铁如泥。然而她接着往那块乌石板上继续使劲,进展变得只如乌龟爬。
想起齐王那句谋事在人,唐糖忍了忍,继续奋力凿。聪明的懒人最不肯用的办法,才是绝不会失手的好办法。
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乌龟爬有了回报。唐糖终于凿透了那块厚厚的石板,有木屑飞溅在她的眼睛里。
唐糖记得下来的时候还是晨间,然而此刻,崖底望见的夕光很刺目。
不过天色旋即就暗沉了下去。眼睛依旧生疼痛,唐糖翻出水囊来冲洗,因为身子倒挂,她洗着眼睛,一些水不慎流进了鼻腔。她伸手捏了捏,鼻子竟是异样酸涩,唐糖蓦地顿住了……
那个人,这会儿身在西京了罢?
唐糖伸手抹一抹挂了满脸的水珠,猛觉得手掌心亦有刺痛之感,昏暗夜色里,隐约可见手心那一层密密血泡,因为半数已然磨破,遇见咸味的水,便火辣辣地生痛。
这一痛泪便愈发汹涌,唐糖又抹一把,一时间血泪都难分。
她并非委屈,只觉得自己是个谁都对不住的混账罢了。
幸好世间一切在那人淡漠的眼中全都不值一提,迅速地遗忘一个混账,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