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赵二姑娘,这船上大约没谁行事会如此任性癫狂。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船头,就大剌剌歪身蒙头靠在贺渊腿上——
还没被他一掌扫到河里去。
察觉韩灵的到来,贺渊转头看过去,以眼神示意他放轻脚步。
韩灵蹑手蹑脚过来在他身侧坐下,小声问:“她这是怎么了?”
贺渊斜斜睨他一眼,目光微凉:“哭累睡着了。”
方才在客舱反思半晌后,韩灵本就有些心虚愧疚。
此刻看出贺渊这意思是在责怪自己,便讷讷声辩解:“那个事,‘民为天下本’,朝廷就该是黎民的庇护。既明知有罪恶之事,本就当报官府及时处置,以防恶果继续蔓延。”
贺渊冷冷嗤之以鼻:“然后呢?我们齐齐打道回京,正巧还能赶上‘二月二踏青放河灯’,是吧?”
他相信韩灵并不愚蠢,就算中午吃饭那会儿一时没想透其中某些关窍,此刻也应该醒过神来了。
既阮结香在大船上观察到夜里登船的那些短途客“熟门熟路”,这就意味着以客船这种流动、易躲避盘查的“据点”,趁夜短途上下客完成交易,原本就是“希夷神巫门”的揽钱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