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府上那棵梨树还在吗?”
四面宫人黑压压跪了一片,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皇帝恍然明白过来,这世上最后一个能够听懂他这句话的人,今天也走了。
“只有朕了……只有朕了……”他自顾自重复着这句话,在人群中瞧见嫡孙的身影,问道,“太子有没有留话给朕?”
赵羲红着眼睛跪在床边,膝行上前道:“回皇祖父的话,父亲说,若是他等不到您,便让孙儿替他给您磕三个头,感念与您父子一场。”
赵羲说着,认认真真大拜下去,叩了三个响头。
皇帝愣了愣:“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没有劝谏,也没有一字一句涉及利益的遗愿与交托。他的儿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在感谢他的生养。
这临终一言,不经政治色彩的雕饰,简单得正如最初牵绊起他们父子的这把长命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