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赐将萧雩送出来时,雨声已一分分地消歇了,夜色降临,庭院中弥漫着薄纱般的水雾,微风吹不动,人走入其中,便像走入了猜不透的迷梦里。将军府的廊檐下次第点起了灯笼,悄悄摇晃着,伴着滴滴答答的水声,将人脸容上都映出层层叠叠的波影。
李衡州凑到秦赐耳边低低地道:“将军,显阳宫来人,问您几时可过去。”
秦赐抿着唇,没有接话。另一边萧雩却欢天喜地地道:“雨停了雨停了!我们去河边瞧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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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将军说,他今日大约来不了。”
阿摇走到内殿后头,小声禀报。
殿后小园的廊下,设了一方小案,案上摆着玲珑的瓜果,并几道时兴的点心。秦束不在此处,却在小园东侧的小厨房中,漫不经心地看护着蒸笼,听见了阿摇说话,便只道了声:“知道了。”
低头看了看那蒸笼,底下的文火细细地煎熬着,上头的雾气迷迷蒙蒙地熏着,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永远也蒸不出个底细。最后她到底是将那一笼金乳酥端了出来,阿摇一见,连忙大呼小叫地接过,替她放在了小案上。
“上回他来吃饭时,给他摆了满桌,他就这一道点心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