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骨铭心。他说想了,很想很想,又问她在哪里,他去找她。桐花开得热烈,她却只是望着他微笑,并不说话,像幅渺远的画似的。
醒来后,他总要出去走会儿,庭院深深,他从二月走到四月,院子里的那棵紫桐树才开了花,他坐在亭子里,把搁在心口的那缕青丝拿出来,缠在手上。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怎么办,他总不能殉情吧。当年那么大的污名砸下来,把二十七岁的他砸得头晕转向,又累及家族和师门,被万人唾骂,他也没想过要死,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女人殉情,简直太可笑了,他可不能这样。他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他能接受最好,太痛苦的话,就算了,他找个高人给他配副药,喝下去把她忘掉。反正她也死了,他记不记得她,不重要。
有个这个打算之后,日子就好过了一点。他总在想,他是殉情的意愿强烈,还是吃药忘掉的意愿强烈?他总在疑惑,他对她应该没有到这个程度吧?可为什么会这个方向想呢?大约是觉得如果他死了,她说不定会给他殉情。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她那样义无反顾的爱他,他也得这样回报她,才算得上公平。
他把自己殉情的意愿转化成了士为知己者死,这样听起来就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