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在院中发呆,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我知道那日在霖山亭间的纷争,在他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痕,看他这幅样子,心中不是不心疼的。
可我仍吩咐旁人不去打扰。
这样也好,有所思才有所得。
他身上毕竟流着于家与朱家的血,终有一天,他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这些日子于闲止为了联兵的事,倒是来过淮安府几回,每回皆是议罢正事就离开,没提要来看我,更没提想见一见阿南。
他到底是个狠得下心的脾气,凡事都能想得透彻,明白眼下当以大局为重,更明白这三年他从未陪在阿南身边,便是相见也于事无补。何况这些年远南与大随交战不断,他无力化去横亘在我与他之间的天堑,若阿南问起爹爹与娘亲为何不能在一起时,他又当怎么答?
倒是阿南,听说远南王来了淮安府,去刘府前厅张望了几回,我问他可是想去见他阿爹了,他又摇头说不想。
这日夜,我熄了灯,刚要入睡,忽听床榻里侧传来一句细微的:“娘亲。”
阿南往我身边靠了靠,轻轻地问:“娘亲,阿爹他不好吗?”
过了会儿,他又问:“阿爹他是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