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里, 给阿绣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失散多年的兄妹相认,已经是最微不足道了。
读书会中的同学有许多都被游/行事件所波及, 虽然都陆续被保释回家,但有的被禁足, 有的被退学, 短时间内已是不可能聚在一起了。
阿绣去看过徐白鹭一次,她说她爸爸要将她嫁去外地了。
“那你的大学梦呢?”
“大学?可能只能在梦里了。反正读了大学,一样是要嫁人的。”徐白鹭勉强笑了笑, 惨淡道:“我还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人真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德英女校在经历短暂的停课之后,恢复上课后,一切又平静如昔,只有国文先生曹文冉辞职了,他们说老师回乡下老家去了。在全班同学都在欢呼雀跃,不用再面对严厉可怕的国文老师时,只有阿绣偷偷哭了两回。
曹子有死了,那个爱读西哲支持工人运动,一根筋的腼腆少年,他被流弹击中,当场身亡,被警卫用板车拉走,和许许多多被害的工人与学生的尸体一起,被运到郊外,草草掩埋。
曹老师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老了十岁,曾经文人挺拔的脊背,终是伛偻了。